我以諸神證長生 第1章 少年蕭季安

-

落日殘陽之下，微風拂過竹林。這風，起於毫末之資、興於四海汪洋、跨平原、過峽穀深淵、穿密林……鼓起最後的餘力，合身一撲，一陣嗚咽後於小院竹林中慢慢消散。

“沙沙沙~”沙沙沙

竹葉在歡快地鳴叫著，太陽漸漸落下，晚霞映滿天際，一天即將過去。

“啪！“

一聲清脆帶著爆音的轟鳴，於竹林內響起。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剛好看見一株比之成人腰肢還粗的綠玉竹緩緩倒下，須臾間不知壓垮了左近多少還未長成的纖細玉竹，激起竹林綠意滾滾，竹枝斷裂啪啪作響！

在那倒地粗壯綠玉竹旁，一黑衣少年沉腰坐馬，緩緩吐氣開聲收手而立。

少年身著粗布衣衫，麵容清秀俊美異常，但眉宇間透出堅毅冷峻，似乎昭示著此少年與平常少年不同的神采。

少年胸前微微敞開的衣襟處。隱約間可以看見一迷你畫卷狀的紫色玉佩，隱隱有一絲金芒閃過，頗有一絲浩然天成之意，腰腹處掛著一塊玄鐵令牌，隨著少年收手的動作微微晃動，正麵雕刻著一個‘蕭’字，背麵刻著‘季安’二字。

少年名叫蕭季安。

少年收拳起身而立的同時，傳來了一聲比先前微弱太多的聲音響起，剛剛林間驚魂未定的鳥獸再次被驚起，開始四處飛散奔逃。

聲音傳來之處，又一株不到成人胳膊粗細的綠玉竹緩緩傾斜倒下，絲毫冇有蕭季安出手時的雷霆萬鈞之態，反而帶著一絲拖遝不甘，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聲。最終冇有倒下，就那樣斜靠在其他玉竹之上。

＂呼＂

那株似倒未倒得玉竹下，一名同樣看上去不大的少年唉聲歎氣的揮舞著已經發紅腫脹的拳頭，少年‘噓’聲揉搓著拳頭，走到蕭季安聲旁，捂著拳頭說道:＂安哥，你教我的的那套用勁方式還是冇學會！＂

少年說著還不忘瞥向一旁那棵似倒未倒得玉竹，轉臉一臉羨慕的道:＂安哥，你越來越厲害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

這個少年叫蕭停雨，是蕭季安的族弟，因年歲相近又彼此親近。所以蕭停雨自小就視他為偶像。

但他的衣衫服飾與蕭季安卻完全不同，衣衫通體用雪域蠶絲混雜著金絲紡織而成，既能防禦普通刀兵劈砍，又保溫透氣，腰間牌子。整體青金打造，渾然一體，可抵擋合氣境全力一擊，而不是像蕭季安那塊渾然無一點防禦之功，隻是名牌。

蕭季安低頭微笑，清移腳步，原先站立的地麵有兩個深深腳印顯現，右手一指地麵腳印道:＂停雨，你看，力從地起，於腰腹而轉向全身，彙聚於一點，根基不穩怎能打出全力一拳。＂

旁邊少年沉思點頭！

天色漸暗了，明月升起。夜色籠罩之下兩個少年雖彼此看不太清雙方麵容。但卻在這夜色下更加襯托出雙方服飾以及身份的不同！

蕭季安一身黑色粗布衣衫，在夜色中彷彿融為一體，蕭停雨一身衣衫華貴大氣。金銀之華閃動。本來親近的兩少年，彷彿二人身前有一道無形的溝壑將二人隔絕。

＂季安哥，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吃飯了，明天我們……＂

蕭停雨抬頭看了一眼越發濃鬱的夜色，話到一半，又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季安。

此刻竹林尤為安靜，整片竹林散發出一層淡淡綠光，無聲且神秘。

＂嗯，一起回去吧！＂蕭季安彷彿什麼都不在意般溫和笑道。轉身向遠方炊煙升起處走去。

見蕭季安渾不在意，蕭停雨又開心起來，快走兩三步，跟在了蕭季安的身後！

＂季安哥，上次蕭大壯與你切磋以後，他他就再也冇來過綠竹林了，那次他被揍得那叫一個慘，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勉強能下地！說起來他比季安哥你還大幾歲呢，這下在家族是徹底冇臉了，哈哈哈！＂

＂聽說家族內又招募到一個厲害的合氣境高手，叫什麼碎城手高鏡，聽說他曾徒手一掌打碎過武禦城的城門，和六爺爺還是年輕時的好友……＂

龍華山扼東西交流之咽喉，踞出群山而入浮雲州之關卡，下有山城，名“龍華城”，又稱：“蕭家城”！隻因蕭家在此城盤踞已有千年之久。屬於四法界當之無愧的十大世家之一。

蕭家是龍華山方圓萬裡絕對的霸主，龍華城內大半產業皆姓蕭，城中諸多家族都基本依附於蕭家。但蕭家之人幾乎都不住在龍華城內，蕭家真正的聚居地自龍華城東一直延伸到綠玉竹林，是一座極其龐大的園林式莊園。

～~蕭園！

蕭季安與蕭停雨一前一後行走於蕭園之中，二人本就是蕭家子弟。理所應當的也居住在蕭園之中。途中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同族之人傳來討教與稱讚之聲！蕭季安耐心駐足一一與之問好交流，毫無半點厭煩之色。極為誠懇！

蕭季安今年不過十六歲，早在十一二歲時便顯露出他獨特的天賦，蕭家的撼山勁被他練到了第七層，不說年紀比他小的。獨特的發勁手段更是比他年紀大上不少的同族大半也不是他的對手。

當年蕭季安十一二歲族內比武時就曾正麵擊敗二十出頭的族兄，在族內轟動一時。

而後更有族中長輩出麵，詳細詢問蕭季安獨創的發勁手段後，對他讚不絕口，稱他為蕭家最有可能十年內能修煉到合氣境。

少年嶄露頭角，為人謙和內斂。樂於傳授修煉心得於同族之人而不敝帚自珍，如何能不受同族之人歡迎？

蕭停雨站在蕭季安身後，臉上儘是笑意，看著一路眾人以蕭季安為核心，對他由衷的敬意。他心裡冇有半分嫉妒，隻剩下與有榮焉。

“季安哥太厲害了，不知道以後得我能不能也像他一樣？貌似很難啊！”

少年正苦惱呢，四周忽然安靜了一些，那些聚攏過來問好請教的人們漸漸四散開來，各自離去。

此處，一堵高牆林立。

先前那些圍攏過來的族人紛紛衝著蕭季安打了招呼後各自離開，其中數個如蕭聽雨一般身穿華服腰懸青金牌的莫家人向著高牆內走去。

這堵高牆似乎不止存在於眼前，也存在於眾人的心中一般，不覺間是他們就與蕭季安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此前的熱絡無形中淡去。

他們在離去前，臉上甚至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或疏離，或惋惜的神色。

少年天才之名，也掩蓋不了雙方不同世界的事實，一道高牆，隔絕內外，將很多東西隔絕。包括人心！

＂季安哥……＂

蕭停雨輕聲開口，話到嘴邊還冇說出來就被蕭季安出口打斷:＂我先回家了，爹孃還在等我吃飯，我不回去他們是不會動筷子的。＂

提及到父母，蕭季安平靜的臉上終是現出了一抹罕見的溫柔。說罷揮手轉身，向著蕭園最偏僻的角落踏步向前。

蕭停雨滯納無言，還是鼓起勇氣向蕭季安的背影喊道:＂季安哥，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練武？＂

＂三天後就是族內啟神禮，我需要休整一番竹林那邊先不去了，啟神禮結束後我在喚你一起練武。＂

愈發暗沉的天色中，蕭季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蕭停雨的視線之中。

＂啟神禮，季安哥你一定可以順利啟神的，嫡係弟子中必定有你一席，我們當中又有誰能壓你一頭，你必定會一飛沖天的！“

蕭停雨低聲自語，低頭看向身上的鮮衣華服，隻覺得異常刺眼。

他自記事起就不明白，小時候自己每次看向這堵隔絕內外的高牆，蕭季安就會無言沉默。隨著年歲漸增，他終是體會到這位如同天上驕陽同輩族兄心中無言的痛苦。身份差距如有鴻溝！

從那以後，蕭停雨就少有與蕭季安同行到此，多半是中途藉口離去，今天一時失神，才與他相隨走向此處。

“季安哥，你是真正的天才，你一定可以的。“

蕭停雨緊握雙拳，轉身向高牆內走去！

……

此時的蕭季安一人獨行於蕭園偏僻一角的羊腸小道上，遠離了喧囂，他的臉上一片平靜，心中卻是激盪萬分。

每隔三年。啟神禮開！這是一份天大的機緣。跨進合氣境這道門檻，纔有在四法界行走的資格。

“今年我以十六歲，也有資格參加。＂如果順利跨入合氣境，那麼自他開始，上下三代，都能成為蕭家嫡係，一步之隔天差地彆。隻為了那個為了他整日奔波勞累的父親。

＂父親，你為我付出太多，很快我就能越過這道門檻，改變一切！十年太長，我等不了那麼久。＂

蕭季安不覺間雙拳緊握，正在他出神之時，兩聲豪放大笑聲自遠處傳來。

＂哈。哈。哈＂

＂高老鬼，多年未見，風采依舊呀，來再接老夫一招。＂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飛掠高牆，快似驚虹。

＂合氣境武者！“

蕭季安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心臟極劇跳動陡然加劇，隻需稍稍借力，鼓動天地元氣，縱躍如鴻，正是合氣境武者的標誌。

“蕭老六你個老匹夫，來，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冇有長進。“

兩個縱躍如飛的身影中居前的一人豁然轉身，一掌推出，一道金色巨掌橫空出現，以摧枯拉朽之勢將身後追來的老者籠罩入其中。

“是新來的客卿碎城手高鏡，還有六爺爺！”

“這是屬於合氣境高手的切磋，不容錯過“

蕭季安的雙眼明如金燈陡然亮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