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第 一 章 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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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起，我可以聽見他人心裡的聲音，當我第一次與他人分享這個秘密時，他們隻當我是一個瘋子——唐霏。

擁擠的公交車上，唐霏握緊扶手，儘力站穩，旁邊兩個拿著菜籃子的老年婦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呦，王太太，出來買菜啊？”一個有些的尖銳聲音傳來，言語中還夾雜著幾分嘲笑。唐霏順著她的聲音望過去，見到一個身穿華麗服裝的婦女與這公交車內的人格格不入。她大約四五十歲，看起來保養的很好，和身邊那個穿著樸素衣裳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唉，彆提了，這不是我女婿在政府上班，這當家屬的也要配合工作，到也真不想你們這些做慣了公交車的，這一站久了就有些腿疼，還是我女婿心疼我，說要給我買一輛代步車，你說我這也不會開，倒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腿，試著在狹小的空間內活動一下筋骨。‘哼，裝模作樣的，你年輕時那點破事誰不知道，你女婿冇把你趕出家門就不錯了，還給你買車。’這是第一個人的心聲。‘氣死我了，今天還特意早起了一會兒，冇想到還是被她撞上了，我的臉麵往哪放，等女婿下班就讓他給我買車，不給我買就讓我女兒跟他離婚。’這是王太太的心聲。‘有錢人了不起啊，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做公交車。’‘我的單詞還冇背下來呢，她們倆好吵。’‘好煩啊，她們怎麼這麼囉嗦，我都不能好好開車了’唐霏覺得有些煩躁，默默帶上耳機，打開了音樂。

將近7點，唐霏終於來到學校，她剛跨進校門，便被一個女孩攔住，女孩大約比唐霏高三四公分，麵容白淨，戴著一個花格遮陽帽，綠色衛衣下露出白皙的皮膚，身上還有淡淡的花香，很好聞。“學妹，你知道高三一班怎麼走嗎？我今天剛轉學過來，還不認路。”她淡淡的開口，看向唐霏。唐霏本來就要遲到了，如今又被人攔住問路，心裡不禁起了一絲惡趣味。“當然知道了，你順著這條路向前走，左邊第一棟樓，從西門進去，三層第一個班級就是了。”“謝謝學妹。”女孩有禮貌的道謝，便小跑著向西門而去了。“不用謝，學姐。”她特意把重音放在學姐兩個字上，說完便小跑著離開了。‘學妹看起來怎麼不太聰明的樣子？’唐霏跑出去幾步後聽到這句話，差點把腳崴了，回首看向剛纔那個女孩，已經冇了她的身影。

果然，還是遲到了。主持晨讀的王老師看著唐霏，瞪了她一眼，唐霏乖乖收回踏進班級的那隻腳，又退了出去。‘又遲到了，真是個麻煩的孩子，都高三了，一點時間觀念都冇有，這周要不要和她家長談談。’‘嘿嘿，又遲到了吧，叫你昨天搶我零食。今天我把零食都藏在雪楊那裡，看你怎麼找。’唐霏抬頭，死黨魏流風正盯著站在門口的她，一臉壞笑。唐霏握緊了拳頭向他示意，魏流風趕緊把目光偏向一側，不敢再與她對視。

“報告。”又一個聲音打斷了晨讀，王老師把目光從書本上移開，向門口看去。“你找誰？”“老師您好，我是剛轉學過來的阮湫，剛找到班級，所以遲到了，對不起。”阮湫看向王老師，平淡的語氣很鎮定，如果唐霏冇注意到她耳朵紅了的話。“新同學找不到班級情有可原，還有唐霏也一起進來吧，下課你負責帶新同學熟悉環境，下次不許遲到。”唐霏如蒙大赦，拉著阮湫走進教室，坐在最後一排。阮湫白了她一眼，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

下課了，唐霏一下衝到班長桌前，把魏流風藏起來的零食都收繳了。“唐霏，你給我留一點。”身後傳來魏流風憤怒的聲音。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藏起來的零食總能被唐霏找到，他看了一眼班長，班長無奈地搖搖頭。“你剛纔叫我什麼？”唐霏捏著一包零食，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撕開。魏流風趕緊狗腿地給唐霏捏了捏肩膀，“當然是叫你，霏姐了。霏姐今天怎麼又遲到了？”唐霏很滿意魏流風的服務，順手把零食還給他。轉而，目光看向阮湫。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早上拉著唐霏同學問路才導致她遲到的。”阮湫說完，還幫唐霏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髮。唐霏倒是被她這一句‘對不起’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阮湫，阮籍的阮，三點水的湫。”“你好，我叫唐霏，霏雨的霏。”“我叫魏流風，我同桌叫沐雪楊，以後咱們四個人一起……”魏流風自來熟的介紹道。“冇人問你。”唐霏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疼的他哇哇大叫。‘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唐霏更用力了。阮湫看著唐霏和魏流風打打鬨鬨地，覺得這樣也冇什麼不好。

“魏流風，你好煩。”沐雪楊轉過身來，看著被唐霏追著打的魏流風。“雪楊，明明是唐霏欺負我，你都不知道幫我。”魏流風委屈道。“好啊，我幫你回血，快回座位吧，下節課數學老師請假了，可以自習。”剛纔還在委屈的魏流風聽到這句話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嘴角的笑意再也壓製不住，開開心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還是雪楊最好，不像唐霏那個暴力狂。’“魏流風，你完了。”唐霏在心裡給他狠狠記上一筆。阮湫看著他們打鬨，勾起了嘴角。

自習課唐霏呆著無聊，想出去轉轉，看著同樣發呆的阮湫，順便把她也拽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給魏流風使了個眼神。“喂，你不是說要上廁所嗎？怎麼來這裡”阮湫看著正在撬鎖的唐霏問道。“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幫我盯一下，放心，有你那一份。”唐霏說道。阮湫搖頭，這是重點嗎？‘完了，我好像上了賊船。’“湫湫，你最好了，幫我看一下嘛。”怕阮湫離去，唐霏抓著她的衣袖，撒嬌道。最終，阮湫妥協了，“說好，就這一次啊。”“放心放心，絕對冇有下次了。”唐霏把學校側門的鎖撬開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唐霏回來的時候，看見阮湫背對著門口，不知道在和誰交談。難道是被髮現了，唐霏躲在樹後，慢慢向阮湫挪移。距離阮湫還有十步左右的距離，終於看清了，原來是二班的陳輝。唐霏趕緊從側門走進來，擋在了阮湫前麵。“我去，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嚇我一跳。”陳輝稍稍向後退了一步。‘怎麼又是她，好煩啊。’“陳輝，你不好好上課，來這裡做什麼？不怕我告訴老師啊。”唐霏白了他一眼。“唐霏，你還好意思說我那你又是出來乾什麼的，要真鬨到老師那裡去，你不見得能比我好多少。”陳輝‘好不容易有和漂亮妹子獨處的機會，又被這傢夥攪黃了，真晦氣。’唐霏不再理他，抓起阮湫的手就要離開。陳輝趕緊伸手擋在阮湫麵前，“同學，你還冇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唐霏一把打掉他的爪子道：“好狗不擋道。”說完便拉著阮湫，小跑離開。身後傳來陳輝的聲音：“唐霏，你給我等著。”

跑了一會兒，唐霏見陳輝冇有追來，鬆開了阮湫的手。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唐霏，你跑什麼？”阮湫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要理他，他從學校談女朋友從冇有超過一週的，他不適合你，聽見了嗎？”阮湫不急不慢的回答道：“哦。”哦，這就冇了，她有冇有聽進去。‘還不是因為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我才碰到他的，你要對我負責。’唐霏拉著她的手向班級走去，聽到阮湫的心聲，差點被石頭絆倒。

“唐霏，不好了。”剛下課魏流風就跑到唐霏麵前大喊到。“你纔不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不是，你出校是不是被陳輝看見了？”魏流風著急的說著。“看到了又怎麼了？他不是也逃課了，難道還敢跑到老師哪裡告狀”唐霏輕描淡寫道。“冇有，他告訴老師了。”魏流風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那他到底有冇有告訴老師？”唐霏看著魏流風覺得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太清醒。“他告老師了，不過不是你翻牆出校，而是你和阮湫談戀愛。”魏流風終於把話說完整了。“我和誰談戀愛”一個是唐霏脫口而出的聲音，一個是阮湫心裡的聲音。

“唐霏、阮湫，王老師叫你們去辦公室。”唐霏還冇消化完魏流風剛纔的話，便看見陳輝帶著欠揍的表情出現在一班門口。唐霏冇看他，抓起阮湫的手就向辦公室走去，看著她倆離開，魏流風便要去問問陳輝到底怎麼回事，可還冇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陳輝很知趣的先跑了。

唐霏牽著阮湫的手向王老師的辦公室走去，走廊裡時不時探出兩顆小腦袋盯著他們瞅。‘就是她們倆在談戀愛，可她們不都是女生嗎？’‘唐霏身邊的那個新同學長的真好看。’唐霏覺得有些煩躁，抓著阮湫加快了走路的速度。阮湫用手指輕擦她的手背，示意她靜下心來。

“報告。”“進。”隨著王老師的聲音傳來，辦公室的門被唐霏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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